三星堆文化的遗址,现在已经发现了不少,但做过考古发掘工作,且揭露出当时人们居住和生活过的房屋建筑的遗址,却仅有三星堆遗址一个。
三星堆遗址规模非常宏大,遗址周围环绕着宽大的用土堆筑的城墙, “城墙断面为梯形,墙基一般宽40余米,顶部现存宽度约20余米。墙体由主城墙(即墙心主体部分)和内侧墙、外侧墙三部分组成。主城墙呈梯形,采用平夯法夯筑,两腰经铲削修整,并用圆木棒横向拍打,表面十分平整、光滑、坚硬……在主城墙局部,已经出现使用土坯砖来增加城墙高度……内、外侧城墙多数呈倾斜状斜行夯层,有的地方可以看到分块版筑的情况;有些夯层为堆土筑,夯筑方法显得较为随意。”
由此看来,三星堆文化的城墙与之前的宝墩村文化有所不同,好像已经采用了中原地区的一些筑城的方法。城墙长度东城墙现存约1090米,南城墙现存约1150米,西城墙现存约650米,东、西两面城墙北端直抵鸭子河南岸,未见有北城墙存在,这或许北城墙已经被河水冲毁,或许城的北面就是利用宽阔的鸭子河(属于沱江支流)作为天然屏障。
按照城墙走势复原的三星堆古城平面略呈北边略窄、南边略宽的梯形,城的东、西长度在1800米以上,南城墙长约2000米左右,城的面积达3.5平方公里。城垣外侧发现有宽达二三十米的壕沟,这些壕沟与北面的鸭子河和南部的马牧河相贯通,与城墙一起屏蔽着这座古城。
城的中央有马牧河穿过,将城分为北、南两部分。北部的中央是名为西泉梁子和月亮湾的两处高地,南部中央的三星堆也是三座隆起于地表的土丘(现仅存一座),耸立的三星堆与月亮湾隔马牧河相望,形成了古代广汉的一个著名的景观,所谓“广汉名区,洛城旧壤……其东则涌泉万斛,其西则伴月三星”。三星堆名字的来源,就是那三个隆起的大土丘。
这些高耸的土丘,经过考古发掘,证实是人工堆筑。在堆筑以前,这两个地方都曾经是龙山时代当地居民的居住地。由于在月亮湾一带曾经发现大量玉石礼器,并且这里的地势适合于营建宫殿一类建筑,有学者推测其为当时的宫殿区所在。
而成南的三星堆,先后发现了八座土坑,埋藏有大量具有原始宗教用途器物的器物,可以推测,三星堆一带可能是当时宗教祭祀活动的场所。
在月亮湾以北的真武宫一带,因发现了青铜冶炼的遗存,如青铜器残块、铜炼渣、孔雀石等,并有玉石器半成品的出土,因而可以推测其手工业作坊应当在紧靠宫殿区的城北边。
此外,在城的西城墙外的仁胜村,还发现有分布密集而有序的成片墓葬,这些墓葬是三星堆文化人们死后的归宿(目前也有认为,仁胜村墓地不属于三星堆文化时期,而是属于更早的宝墩文化时期的人群)。
三星堆文化的古城原本是有一定规划,并且功能分区相当明确。从三星堆古城及其重要遗迹的方向来看,它们几乎都呈东北至西南走向,而不是正南北向。如果三星堆遗址这种现象具有普遍性的话,这不妨看做三星堆文化的特征之一。
三星堆古城也不是一下子就营建完成的,而是经历了三个营建阶段:
在三星堆文化早期,三星堆王国的人们只在鸭子河与马牧河之间筑城,这也就是所谓“月亮湾小城”。
在三星堆文化中期,三星堆王国的人们向东、向南进行了扩城,南城墙跨越了马牧河,形成了南城区的“三星堆小城”。
到了三星堆文化晚期,三星堆王国的人们更加注重南城区的建设,将南城墙向南推至今三星堆外城南城墙的位置,并在东郭城内兴筑了“仓包包小城”,形成我们今天所见三星堆古城的模样。
所以,在三星堆文化的早期和中期,三星堆王国的宗教祭祀场所,应该也在古城西北的月亮湾小城内,其具体位置,很可能在小城东南部临近马牧河的区域,也就是被称之为月亮湾地点一带。月亮湾一带曾经发现有高等级建筑的屋顶盖瓦,发现过装有玉石器的坑穴,如1929年燕家院子玉器坑,长方形土坑,长2.1米、宽0.9米、深0.9米,内有玉石器四百馀件。这些装有玉石器成品的坑穴周边不远处,还发现有多个装有半成品和玉石原料的坑穴,可能为祭祀活动生产玉石器的作坊也在附近。
大约在三星堆晚期阶段,也就是在南城区扩城以后一段时间,三星堆王国可能发生了一次宗教或者礼仪的改革,原先在宫殿区附近的祭祀场所被迁移至河对面南城区的滨河一带。
参考书目
《神秘的王国 对三星堆文明的初步理解和解释》孙华,苏荣誉著,巴蜀书社, 2003.01
《星光丛书 三星堆文化》李飞著,贵州教育出版社 , 2015.09
《日出三星堆》段渝,邹一清著,巴蜀书社,2007.02